二、現(xiàn)代文閱讀(36分)
我的啞巴父親(14分)
遼寧北部有一個中等城市——鐵嶺,在鐵嶺工人街街頭,幾乎每天清晨或傍晚,你都可以看到一個老頭推著豆腐車慢慢地走著,車上的蓄電池喇叭發(fā)出清脆的女聲:“賣豆腐,正宗的鹵水豆腐!豆腐咧——”
那聲音是我的。那個老頭兒,是我的爸爸:爸爸是個啞巴。直到長到二十幾歲的今天,我才有勇氣把自己的聲音放在父親的豆腐車上,替換下他手里搖了十幾年的銅鈴鐺。
兩三歲時我就懂得了有一個啞巴爸爸是多么的屈辱。當(dāng)我看到有的小孩被媽媽叫過來買豆腐卻拿起豆腐不給錢就跑,爸爸伸直脖子也喊不出聲的時候,我沒有像大哥那樣追孩子。我傷心地看著那情景,不吱一聲,我不恨那孩子,只恨爸爸是個啞巴。
最可氣的是別的孩子叫我“啞巴老三”(我在家中排行老三),罵不過他們的時候,我會跑回家去,對著正在磨豆腐的爸爸在地上畫一個圈兒,中間唾上一口唾沫。雖然我不明白這究竟是什么意思,但別的孩子罵我的時候就這樣做,我想這大概是罵啞巴的最惡毒的表示了。
第一次這樣“罵”爸爸的時候,爸爸停下手里的活,呆呆地看我好久,淚水像河水一樣淌下來:我是很少看到他哭的,但是那天他躲在豆腐坊里哭了一晚上。那是一種無聲的悲泣。
因為爸爸的眼淚,我似乎終于為自己的屈辱找到了出口,我經(jīng)常跑到他的面前去罵他,然后剩他一個人發(fā)呆。
我要好好念書,上大學(xué),離開這個人人都知道我爸爸是個啞巴的小村子!我不知道哥哥們是如何相繼成了家,不知道爸爸的豆腐房里又換了幾根新磨桿……我只知道仇恨般地發(fā)瘋地讀書。
我終于考上了大學(xué)。爸爸坐在1992年初秋傍晚的燈下,表情喜悅而鄭重地把一堆還殘留著豆腐腥氣的鈔票送到我的手上,嘴里哇啦哇啦不停地“說”著,說著他的熱切和驕傲。不知道是什么碰到了我堅硬的心弦,我哭了。
吃晚飯的時候,我流著眼淚叫著:“爸,爸,您吃肉!”爸爸聽不到,但他知道了我的意思,眼睛里放出了從未有過的光亮。要知道,十八年啊!十八年,他從來沒見過我對著他喊“爸爸”的口型啊!
1996年,我畢業(yè)分配回到了距鄉(xiāng)下老家40華里的鐵嶺。
安頓好后,我去接一直單獨生活的爸爸來城里享受女兒遲來的親情,可就在我坐著出租車回鄉(xiāng)的途中,車出了事故。
我從大嫂那里知道了出事后的一切——在認(rèn)真清理完傷口之后,醫(yī)生讓我轉(zhuǎn)院,并暗示哥哥們,我已沒有搶救必要,因為當(dāng)時的我,幾乎量不到血壓,腦袋被撞得像個癟葫蘆。
醫(yī)生大哥對爸爸“說”:“這姑娘沒救了,即使要救,也要花好多好多的錢,并且也不一定能救活。”
爸爸一下子跪在地上,又馬上站起來,指指我。兩只手比劃著,那意思是說:“求求你們了,我女兒有出息,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女兒,我會掙錢交醫(yī)療費,我現(xiàn)在就有四千塊錢!
醫(yī)生握住他的手,搖搖頭,表示這四千塊錢是遠(yuǎn)遠(yuǎn)不夠的。父親急了,他指指哥哥嫂子,緊緊握起拳頭,表示:“我還有他們,我們一起努力,我們能做到!”
大哥把話哭著翻譯給醫(yī)生,不等譯完,看慣了生生死死的醫(yī)生已是淚流滿面。偉大的父親,不僅支撐著我的生命,也支撐著醫(yī)生搶救我的信心和決心。我被推上了手術(shù)臺。
我活了下來。一直昏迷著,對爸爸的愛沒有任何感應(yīng)。這期間,為了籌齊醫(yī)療費,爸爸走遍他賣過豆腐的每一個村子,他用他半生的忠厚和善良贏得了足以讓他的女兒穿過生死線的支持,鄉(xiāng)親們紛紛拿出錢來,而父親也毫不馬虎,用記豆腐賬的鉛筆歪歪扭扭地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地記下來:張三柱,20元;李剛,100元;王大嫂,65元……
半個月后的一個清晨,我終于睜開眼睛。爸爸,我那半個月前還黑著頭發(fā)的父親,半個月,便似老了20年!
現(xiàn)在,除了偶爾的頭疼外,我看上去十分的健康。爸爸得意不已!我們一起努力還完了債,爸爸也搬到城里和我一起住了。只是他實在閑不下來,我就為他租了一間小棚屋做豆腐坊。爸爸做的豆腐香香嫩嫩的,塊兒又大,大家都愿意吃。我給他的豆腐車裝上蓄電池的喇叭,盡管爸爸聽不到我清脆的叫賣聲,但每當(dāng)他一按按鈕,他就會昂起頭來,滿臉幸福和知足。
我常想:人間充滿了愛的交響。我們傾聽、表達(dá)、感受、震撼,然而我的啞巴父親卻讓我懂得:其實,最大的音樂是無聲,那是不可懷疑的力量。
(摘自《中外書摘》2006年第1期)
8、“我”第一次喊“爸爸”是在什么時候?“父親”的神態(tài)怎樣?猜想一下“父親”的心理活動。(4分)
9、在發(fā)生車禍后,我能夠活下的原因是什么?(2分)
10、本文的畫龍點睛的句子是 。(1分)
11、“父親”為“我”籌錢治病時,作者為什么要寫“父親”記賬情景?(2分)
12、文中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?用簡要的語言加以概括。(2分)
13、文中令你最感動的場面是那個?并談?wù)勀愕睦碛伞?3分)
鳥的建筑(11分)
①鳥巢是鳥的建筑。和我們蓋房子不同,鳥筑巢不是為定居。鳥只在繁殖期筑巢。
②鳥類學(xué)家依據(jù)鳥巢的位置和性質(zhì),把鳥巢分為地面巢、水面巢、洞穴巢、屋宇巢和編織巢等幾種類型。
、鄣孛娉泊蠖嗪唵巍㈦S便,往往僅在地面凹處略敷草物即告完工。這種巢,主要由雉、雁、鶴等笨拙的大型鳥類所為。出乎我們意料的是,像云雀、百靈、歌鴝、畫眉這些名字美麗,叫聲動聽的玲瓏小鳥,也在地面營巢。當(dāng)然,它們的巢編織得都很精致。這是些疏于林木,常年出沒在曠野,為土地處處留下歌聲的可愛精靈。在水面營巢的鳥屈指可數(shù),能夠列舉的如涉禽中善游的骨頂雞與董雞。它們借助水生植物搭造的可隨水面升降的盤狀浮巢,風(fēng)險最小。洞穴巢包括崖壁洞穴和權(quán)干洞穴兩種,前者的主人有翠鳥和沙燕;后者居多,如椋鳥、山雀、斑鳩、八哥、鷦鷯及骯臟的戴勝等,都是天然樹洞或啄木鳥棄巢的受益者。如果順著這個行列數(shù)下去,我們還會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鴛鴦。應(yīng)該指明的是,營樹洞巢的鳥,只有攀禽中的啄木鳥,真正具備開鑿本領(lǐng)。啄木鳥還有一種英雄秉性,即它從不使用自己往年的舊洞。利用我們的屋宇營巢的鳥(不提麻雀),主要為燕科成員,原因在于它們的泥巢無法在露天筑造。最后說到的編織巢,就是指我們觀念上認(rèn)定的,代表“鳥巢”這一詞語本義的,由鳥類中廣大的鳴禽在樹上(個別在草叢或灌木基部)精心營建的巢。這是那群勤奮的鳥類藝術(shù)家嘔心瀝血的作品,也是我們這篇短文想要談?wù)摰暮诵摹?/P>
④除涉禽中的鷺,游禽中的鵜鶘和猛禽中部分鷹隼(這是些在樹上筑粗陋大巢的鳥)外,編織巢幾乎全部為雀形目鳥類所造。它們長于鳴囀,巧于營巢,故根據(jù)分類上的說法,我們前面又稱它們?yōu)轼Q禽。雀形目是新鳥亞綱中種數(shù)最多的一目,其龐大數(shù)量占現(xiàn)代鳥類總體一半以上。
、菥幙棾驳男螒B(tài),可說多姿多彩。我們易于見到的杯狀巢、碗狀巢、盤狀巢及瓶狀巢,是其中主要的幾種。營哪種巢型,與鳥的科屬有關(guān)。但我愿意相信,它取決于鳥類個體的偏愛與審美因素。因此,這里無規(guī)律可循。
、薇瓲畛彩嵌鄶(shù)營巢鳥喜愛的一種巢型,像我們熟悉的伯勞、卷尾、柳鶯、壽帶等夏候鳥,都營此型巢。太平鳥、灰山椒鳥、鳥鶇及北紅尾鴝等,營碗狀巢。樹鷚和灰喜鵲的巢很淺,呈盤狀。攀雀和棕扇屬鶯的巢收口,巢體似瓶。更為精巧和高超的,是黃鸝和繡眼鳥的吊籃式懸巢。南方有一種富于傳奇色彩的小鳥,會將芭蕉或其他大型樹葉卷合,然后在葉緣穿孔,貫以絲線,縫成袋狀巢。這種天才的小鳥,鳥類學(xué)家就叫它“縫葉鶯“。
、哒嬲臀覀兊纳蠲懿豢煞郑谖覀兊囊曈騼(nèi)最為顯著的鳥巢,實際是喜鵲粗糙的球狀巢。這種“仰鳴則晴,俯鳴則雨,人聞其聲則喜”(《禽經(jīng)》)的民間吉祥鳥,同淳樸的麻雀一樣,終年祥和地圍繞著我們。特別是在空曠的冬天,它們的巢很像一座座村莊,醒目地坐落在原野高大的樹上(每巢都有一定巢距的巢區(qū)。個別也有一樹雙巢現(xiàn)象。在北京的沙河附近,我曾見過一樹四巢)。每次看到這些高聳的星羅棋布的“家”,我都很動情,我覺得這是一種世間溫暖與平安的象征,是這個季節(jié)比雪與太陽升落更優(yōu)美的景色。
、嘣谏裨斓臇|西日漸減少、人造的東西日漸增添的今天,在蔑視一切的經(jīng)濟(jì)的巨大步伐下,鳥巢與土地、植被、大氣、水,有著同一莫測的命運。在過去短暫的一二十年間,每個關(guān)注自然和熟知鄉(xiāng)村的人,都已親身感受或目睹了它們前所未有的滄海桑田性的變遷。
14、本文說明的重點,亦即本文談?wù)摰暮诵氖恰 ?。(2分)
15、簡要說說第③段第二句加點的“主要”一詞在文中的作用。(2分)
16、請根據(jù)第④段的內(nèi)容,解釋什么是“鳴禽”。(2分)
17、你如何理解第⑦段末尾劃線句子的含義?(2分)
18、作者在文末說:“每個關(guān)注自然和熟知鄉(xiāng)村的人,都已親身感受或目睹了它們前所未有的滄海桑田性的變遷。”你對此又有什么感想?(3分)